大概是因為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,我的多愁善感和浪漫抒情,沒有在成為媽媽以後就鬧夠了,它們只是用在你的身上。
最近經常想到,你明年要上小學。
在幼稚園門口接你放學的時候,看著那些要哭不哭的小不點,幼幼班和小班的孩子們。想著第一次走進這裡,你還坐在嬰兒車裡到處張望;接待的老師看你一眼:「這是第一胎吧?有老大的氣質。」
我覺得是我們,有新手爸媽的菜味。
笨手笨腳、誠惶誠恐、神經兮兮。
沒過幾年我也看懂了,跟我站在一起等孩子放學的家長。傻傻的是幼幼班或小班的,傻傻的孩子和家長;孩子從穿堂高興跑出來抱大人的,應該是中班的爸媽。
至於我們這群大班爸媽,看著你們一起從小小孩,變成幼稚園的學長姐。一起戒尿布、自己吃飯、ㄅㄆㄇㄈ、1234。一個人的時候就滑著手機,碰面時候多像受害者互助會。
「我們家__最近一直在講雞雞,快被他煩死。」
「我們家的也是啊!臭男生互相帶壞。」
「陪他寫功課的時候,我如果手持念珠,都會散落一地吧!」
「對對對,好懷念沒有功課的時候。」
她說的一定是著床前,因為你們就是我們的功課。(醜哭)
然後你們跑出來了,熟門熟路的大班生。不急著找爸媽,圍攻校門口的聖誕老人玩偶,充氣的玩偶要被你們玩壞了,被罵以後一轟而散。女孩兒也就認份走掉,你和其他男生折返跑回來弄幾下也好。
哎呀,你有朋友了,學名為黨羽。
也會在你欺負我的時候,一邊想著你好髒好煩,一邊又覺得你還摟著我呢,你覺得我很好玩呢。要你到家進門先來廚房抱我,你請我等一下因為你想玩,想了一下又跑來抱我,「因為我可能要玩很久。」
哎呀,你什麼時候會覺得,喜歡媽媽很丟臉呢?
幼稚園畢業典禮那一天,我會哭個亂七八糟吧!
像我這樣害怕依賴,也害怕被依賴的人;終於傷感著你漸漸不依賴我。然後還是不會死心,像在原地等你。或許有一天你會想到我,媽媽在。
媽媽對孩子哪裡是親情呢?是癡情。(尖叫)
(想在畢業典禮發Shot,帶一罐鹽巴和一簍檸檬。)
(圖說為外傭帶著移民澳洲的信義區豪宅小少爺回來過年。)